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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內有情節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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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米的魅力在於最簡單的文字、逃脫現實如童話般的畫面去描述你我同有錯過的遺憾及該擁抱的幸福。繪本中獨有的魔力在轉變為《地下鐵》或《向左走,向右走》兩部作品時幾乎遍尋不著。《星空》大概是這三部改編中最接近幾米繪本原貌,飽和且具童話風格的攝影與美術設計(爺爺森林小屋或小美家中的裝潢)讓劇中穿插的魔幻時刻(下雪的台北車站、紙摺動物遊行、亦步亦趨的木雕藍象)更完整、更具說服力。

雖然林書宇導演在畫面上的經營的確勾起閱讀時視覺的感動,但情節經營的手法上卻有些蒼白或直白地缺乏想像空間。原因是繪本原先節制的情節/文字架構並不適合照本宣科地翻拍,必須適度(或不違背作者原意)地添加劇情血肉,不然將成為「動起來」的繪本而已。前半部《星空》角色關係的處理其實是相對貧乏的,即使情節帶出小美與小傑的家庭問題,但角色的互動與反應卻只是複製刻板印象(如慈藹的爺爺、貌合神離的父母、逃避家暴的母子),在前一小時因看不到更深刻的描寫而只有片段的印象,缺乏累積情緒的感動。另外,小美重返校園後導演採用大段徐嬌的畫外音實則不必,聽起來挺像家暴或兒虐的宣導口號,扼殺留白想像的趣味。

點出這些問題,並不代表我不喜歡《星空》這部片子。因為我難以忘懷片末15分鐘的兩段鋪陳提升電影與拼圖緊緊相扣的關係,也讓情緒一次宣洩。

首先是小美(彌留中)追出森林小屋,靜默不語的小傑在小美輕輕觸碰後竟如拼圖般片片斑落,接著是小美父母牽著手站在屋裡的畫面也如拼圖從緊握的手開始掉落,最後是爺爺在森林小屋刻著木雕的背影,當爺爺走向小美要將手搭在小美肩上時,小美的身子彷彿害怕連爺爺也斑落地遲疑了一下,但這次爺爺並未碎成拼圖反而醒在媽媽陪伴的病榻。林書宇巧妙地利用三個畫面去帶出小美這個暑假經歷三段關係的改變(尤其是父母由手開始剝落不就是將分手的概念),而未碎裂的爺爺似乎也彌補未說再見的遺憾,這樣的比喻既神奇又美麗。另一段讓我覺得韻味無窮的就在桂綸鎂飾演成年在巴黎的小美,意外發現一間每張拼圖都缺了一塊的拼圖店,每個缺憾都是每幅畫作的神髓所在(如晚禱的手、接吻的兩唇相接),當然也有〈星空〉,而電影就停在拼圖店老闆走上階梯後的第一聲  (不見面孔)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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